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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典席文——公司“读书得间”活动获奖篇目之《活着》影评

来源:suncitygroup太阳成本站 日期:2022-06-01作者: 浏览量:

《活着》影评

——浅析电影《活着》与原著的异同

失去了理想的生活,也就变成了活着。美丽的银河孕育了人类,他们走出原始森林与万里草原的故土,在血液中将自己放在了自然一切生物的顶端。然而,在这个人类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余华的《活着》却揭开了几千年历史里,华夏乃至世界人民的悲哀: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

如果说余华的小说原著是一滩浓黑的墨水,那张艺谋导演改编的电影则让这黑暗偶尔迸发出了一点人性的高光,多了一份温情,不至于让人看了万念俱灭。我们之所以能感受到这份温情,大抵与情节的改编、关键意象的重新选择,主题氛围的调整以及叙事角度的改变有关。

就情节改编而言,虽然电影并未大范围变动故事发生的背景,但却在叙述角度、故事安排方面更侧重时代的推力。凤霞的死是因为在文化大革命中,老中医被批斗,饿惨了,出来后又被馒头撑到神志不清,而“掌管”医院的又是一群没有经验的红卫兵小姑娘们;有庆的死是因为大炼钢铁运动,过于劳累,蹲在墙角睡着了,才被区长撞到。这些原因与时代背景密不可分,倘若换个背景,也许悲剧不会发生。

小说中,凤霞因难产大出血而死,有庆因给县长夫人献血抽干而死。虽然说有庆的死因过于讽刺,只因对方是官员,便要榨干穷人的最后一滴血?但总体上,福贵一家的悲剧更多的是命运的捉弄,弱化了时代原因。这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无法怪罪于谁,只能空叹,空叹命运的不公。

就关键意象的重新选择来说,小说中福贵赌博输尽家产之后,回头做起了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最后只有一只老得不能再老的黄牛为伴。电影中,福贵在未输光家产时就擅长皮影戏,以皮影戏为乐;穷途末路时,以皮影戏为生;成为解放军的俘虏后,又成了最早的“文艺兵”。这一改编使得故事更具戏剧色彩,也让情节与主题不那么凝重。但与此同时,皮影戏也象征着被操控,被牵制。这就如同福贵一家人的命运一般,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走。他们是小人物,亦是牺牲品。

就主题氛围而言,小说《活着》向读者讲述了主人公福贵的苦难人生,主题氛围存在一种浓重的寂寥感,悲凉的笔调可以说是深入骨髓。在余华笔下,福贵的一生都是悲剧的,败光家产,从少爷沦落成了穷苦百姓;忍饥挨饿,尝尽苦累辛酸;再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先于自己死去,这些苦难全都加在了福贵的人生里,给他带去钻心刻骨的疼痛,很难想象一个普通的生命要如何才能承受得住这一个个痛彻心扉的打击。但小说最后,福贵却经受住了所有的虚无苦痛,乐观坚强的活了下来,还能心平气和地向“我”讲述他的血泪过往。

电影在小说的基础上进行了很大的改编,极大程度上淡化了小说原有的苦难气氛。电影对有庆、凤霞的死因进行了改编,使二人的死亡具有更大的偶然性,同时也减少了死亡人数,这使得小说里存在的那种压抑难受气氛减轻了许多,也使人性不显得那么冰冷,也让人们相对更加容易接受发生在福贵身上的种种苦难。影片结尾,福贵一家三代人有说有笑的围坐在一起吃饭,画面和谐,幸福感溢出屏幕,给人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电影和小说都围绕着“活着的意义”而展开叙述,但小说更为冷漠,向人们展示出,无论是幸或不幸,人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也告诉人们,生命苦痛,唯有忍耐。余华想要人们深刻的去思考生命,较之电影,会显得更加哲理化。而在主题的理解上,张艺谋导演却化冷漠为温馨,在描绘苦难的同时也不忘向人们传达出生活的温情和希望,暗示人们要去追求生活中的美好。

就叙述视角而言,小说《活着》是以“我”遇到了福贵,再以福贵的第一人称为视角开展的。“我”本是一位搜集民歌的过路人,偶然之间遇见了福贵,听他讲述了一段自己的故事。这段自我讲述的故事便构成了这篇小说的主要故事情节。而在福贵讲述故事之余,又穿插着“我”对这段故事的思考。就像《四川好人》一样,人为地将受众与故事脱离开来,在间离中引人深思。

而电影《活着》抛开了原著小说的两条线,采用了全知视角,沿着时间线,在一个个空间的转换过程中,色彩强烈对比中,福贵起起伏伏戏剧化的一生便娓娓道来。全知视角下,受众和作品之间的隔阂好像就此消除了一样。受众跟随着张艺谋导演的镜头,看到福贵赌博输掉家产会痛心大骂,看到家珍带着孩子出现又有些欢喜...短短一百三十多分钟里,自己也好像经历了这充满戏剧效果的一生。

但其实,无论是小说还是电影,故事的主旨都不是虚无的,悲观的。余华在韩文版的自序中写到:“《活着》还讲述了人如何去承受巨大的苦难,就像中国一句成语 :千钧一发。让一根头发去承受三万斤的重压,它没有断。我相信,《活着》还讲述了眼泪的广阔和丰富;讲述了绝望的不存在;讲述了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福贵在历尽打击之后,没有选择自我毁灭。小说中,他给老黄牛也起名“福贵”,并给假装出来的其他牛冠以家人的名字。“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福贵哼着小曲,渐渐远去,倒也算是云淡风轻。

在某种意义上,《活着》体现了我们的民族韧性。不叫喊,不进攻,去忍受,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苦难与担当。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绎并非我们选择的剧本。但总归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只要活着,终会有好事发生。

不同的叙事视角配以不同的叙事方式带来的体验是各有千秋的。小说中第一人称和时不时抽离出来的评价,让我们在欣赏之余多了些思考。电影的全知视角再配上各种镜头的运用,色彩的搭配等,这就让人好像真的陷进去了,观影结束后的冲击又是新的一番感受。

(文/王俊童 编辑/李澄霖)